“砰……”一声巨响,7月22日21时58分,云南省昆明市盘龙区锦江路一楼数家商铺的招牌同时倒塌。截至23日15时,事故已造成3人死亡、7人受伤。事故发生后,当地有关部门组织相关部门成立联合调查组,在现场进行勘察调查。相关责任人已被警方控制,具体情况正在进一步调查中。
标牌掉落的场景。
现场:围墙内多家店铺停电关门
7月23日下午,澎湃新闻记者在现场看到,被围起来的7家商铺大多经营水果、餐饮等业务,其中倒塌的招牌由5家串联的商铺共用,招牌上方两处大缝隙露出内部框架,部分外露的面板和管道摇摇欲坠。围墙范围内的商铺均已停电关门,一些店员正忙着将商品搬出。现场有两名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执勤。
事发现场已拉起警戒线。
图为事发现场。
一名餐厅店员描述事发经过,他表示招牌瞬间倒下,当时他正站在人行道上,差点被撞到。他提到,目前还不知道店家何时能恢复营业,店主已去警局录口供。
现场一名城管执法人员告诉澎湃新闻,倒塌的广告牌非常老旧,2015年以前只要有改造手续就可以安装,但后来需要图纸审批后才能施工,“现在要规范化,所有广告牌都要审批。”
母亲:我眼睁睁看着广告牌砸到我父女俩
在云南大学医院急诊室里,小孟(化名)不断得到亲朋好友的安慰。她是此次事故中被撞两个女孩的妈妈,6岁的大女儿不幸去世,4岁的小女儿还在ICU,靠药物维持生命。
小孟告诉澎湃新闻,大女儿学独舞半年了,今天就准备参加比赛,誓要为妈妈拿金牌。小女儿刚过完生日,前几天才学会溜冰。事发当天,夫妻俩带着孩子去溜冰,一节课一直上到晚上9点。回家的路上,两个孩子说饿了,一家人就开心地去吃冒菜。“菜一端上来,我吃了一口,广告牌就掉下来了。”
广告牌倒塌后露出的板面。
孩子父亲起初看到有东西掉落,以为只是有人扔垃圾,等他站起来查看时,广告牌倒塌,他试图拉起两姐妹,却也被广告牌砸中,经诊断为重度脑震荡,并伴有间歇性失忆。
“我大女儿头部被砸中,血流不止,已经昏迷不醒。”小孟说,那串广告牌全部倒塌,她记不清是几个人合力才把它们抬起来的。
广告牌倒塌后露出的板面。
小孟还讲述了一个令她心酸的细节:当时,一辆路过的救护车停了下来,但司机只是摇下车窗看了一眼,就踩油门开走了。“救护车没有拉响警报,说明车上没有重症病人。”
随后,一辆路过的出租车被紧急拦停,闯红灯,将母亲和两个女儿送往云南大学附属医院。
“政府部门一直让我等,但我不知道在等什么,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。”小孟说,同时被送往医院的一名小男孩也不幸身亡。
截至发稿,小孟亲属称,小女儿目前已转至昆明市儿童医院治疗。
目击者:民众举起20米长钢制广告牌救人
当晚在附近吃饭的耿先生告诉澎湃新闻,他们刚走到路边就听到一声巨响和有人尖叫,以为是车祸。走近后发现,一块20多米长的钢架广告牌撞到了人。时间紧迫,大家立即将广告牌的一端抬起,救出了两名儿童和一名成年人。
耿先生说,周围人帮忙拦下了一辆出租车,随后就听到副驾驶座上有人大喊救命。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小孩没人抱,耿先生赶紧跑过去抱起他,放到出租车后座上。他连问两遍:“这是谁家的孩子?”坐在前排的女子说是她家的,怀里还抱着另一个受伤的孩子。“当时她已经处于休克状态了。”
“后来大家担心救援不专业,太重的东西砸到别人,就不敢继续抬广告牌了,等专业救援队来了,他们才离开。”耿先生说。
另一名目击者证实,除受伤的儿童外,还看到有成年人被救出,而倒塌的广告牌归属尚不清楚。
律师:高处坠落物侵权案件举证责任倒置
广告牌坠落该由谁来承担责任?四川鼎驰律师事务所律师胡磊告诉澎湃新闻,广告牌坠落造成多名路人伤亡的,责任人会根据具体情况承担刑事或民事责任。目前,广告牌坠落原因还在调查中。如果认定是有人恶意损坏导致其坠落,由于广告牌坠落可能造成不确定人数的伤亡,可能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;如果没有人故意损坏,长期风吹日晒,再加上日常养护中的疏忽,一些户外广告牌存在不同程度的潜在危险,可能是由于保养不当,或者是质量缺陷导致的。
根据《民法典》关于高空坠物举证责任倒置的原则,责任方应当承担无过错的举证责任。因此,广告牌所有人、管理人、使用人如不能证明自己无过错,应当承担民事赔偿责任。
“对于行政监管部门来说,应督促作业人员在日常工作中履行安全监管义务,比如定期检查设备是否安全、是否存在风险等。”胡雷强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