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,《美国事务》杂志发表的一篇题为《中国正在获胜,现在怎么办》的长文引起了广泛关注。作者内森·西明顿是美国现任联邦通信委员会(FCC)主席,自特朗普时代起就一直任职。他其实学的是音乐,但后来改学法律,进入政界。FCC 是管理美国电信网络、无线电频率,并为所有通信设备(包括手机)颁发认证的机构。
在这篇文章中,作者没有把中国崛起归因于廉价劳动力或对环境保护的漠视,也不认为美国和欧洲对自由贸易的天真“资助”了中国的崛起,而是将其归因于中国旨在颠覆世界秩序的远见卓识的产业政策。换句话说,他提倡一种中国阴谋论,并提出美国的应对措施。
但西明顿看到了正确的画面,却得出了错误的结论。用他能听懂的话来说:看到了正确的画面,却得出了错误的结论。
《中国赢了,现在怎么办?》网站截图
中国的崛起是21世纪最重要的事件,也是美国治下的和平被撼动的原因。但中国的崛起不是一个阴谋,而是一个公开的阴谋。如果这是一个阴谋,揭露和打击它并不困难。
中国的崛起确实以快速、全面的工业化为标志,今天中国是世界唯一的制造业超级大国,是世界上大多数国家(包括几乎所有发达国家)的最大贸易伙伴。
中国甚至大幅领先其他贸易国,成为美国、加拿大、墨西哥之外最大的贸易伙伴。考虑到NAFTA/USMCA框架下的美加墨三国之间的贸易不同于一般的对外贸易,更像是一个国家内部不同地区之间的贸易。因此,中国事实上已经成为他们在北美最大的贸易伙伴。
中国进口商品种类多样,从能源、矿产、农产品到机电、汽车、飞机、芯片、软件等应有尽有;而中国出口商品则既集中又多样,从小型机电、汽车到大型港口机械,从钢铁、铝到化工等工业中间产品,应有尽有;而曾经占据主导地位的服装、玩具、农产品等比重越来越小。
中国手机、5G已经对美欧形成强烈刺激,但中国电动汽车(包括纯电动、插电式混合动力)的突然崛起,击溃了美欧老牌品牌,中国光伏打破了新能源的“情感困境”,这些强有力的左手攻击,才真正唤醒了西方。
能源与交通的需求催生了工业革命,煤炭与石油结合蒸汽机与内燃机取代了人力,火车与汽车把诗歌带到远方,又把远方带回家乡。经过百年发展,汽车也成为涉及数百万个就业岗位、价值3万亿美元的全球性产业。
而且经过几十年的发展,中国制造现在越来越成为世界供应链中不可替代的一环,要么在成本效益上无可替代,要么在压倒性上无可替代,要么在独特性上无可替代。
发达国家对华出口日益两极分化,一端是农产品、能源矿产,另一端是民航飞机及发动机、精密仪器、芯片、软件等高科技工业品,曾经数量众多的汽车、通用机电产品,如今已变成涓涓细流。
中远海运首艘LNG双燃料滚装船交付中国视觉中国
中美欧三国进出口既有互补性,又不平衡。互补性在于各自发挥所长、各取所需;不平衡性在于一般工业品价值中高档、数量巨大;农产品、矿产、能源数量大但价值低;高技术工业品价值很高但数量太少。
如果把中国的输出和美欧的输出比作一场足球比赛的话,中国队拥有不可思议的中场和后卫,但前锋线却依然薄弱;美欧队的前锋线虽有亮点,但他们的中场和后卫不仅薄弱,而且很多位置上根本就没有人,唯一的亮点就是教练和队医。
西明顿把中国工业化的成功归功于其高瞻远瞩的工业政策。中国建立了完整且相互支撑的工业结构、压倒性的生产能力、完整的供应链以及优良的电力和交通基础设施,目标是颠覆美国治下的和平,从美国手中夺取霸权。中国政府的各项文件都要求其实现世界经济和技术领导地位,他认为这是中国阴谋夺取美国政权的基础。
产业政策主要是政府主导的经济发展计划和政策性经济保障,用于扶持特定产业或技术,特别是高科技、军工、区域支柱产业等,日本、韩国的崛起很大程度上就是产业政策的结果。
美欧一方面以不正当竞争为由反对产业政策,另一方面又以不同名义推行实质性产业政策。比如NASA的航天研究成果无偿转让,波音、SpaceX就是这样起家的。欧洲则以产业整合为名,在政府主导下将分散、缺乏竞争力的企业整合成巨头,空客就是这样诞生的。波音和空客之间的相互诉讼,本质上是黑狗和白狗之间的斗争,当然最后还是各自回老家找老妈。
中国的崛起有着漫长而痛苦的前奏。农业时代,中国是先进国家,但在工业时代,却被发展较早的西方打败,随后遭受百年屈辱。中国一定要有自己发达的工业和先进的技术。这是几代中国人的共同心愿,并不是改革开放时“突然想到”的。
改革开放之初,中国工业技术齐全,但水平低下,与国外技术的差距是全方位的。当时桑塔纳的引进对中国汽车来说是地震级的冲击,两艘051型驱逐舰上装的LM2500燃气轮机更是神来之笔。在普通百姓层面,航天、军工企业在大力组装冰箱、电视机,国产圆珠笔甚至还没有彻底解决漏油问题。三五牌香烟、力士牌肥皂,都是身份和奢侈的象征。
我所熟悉的化工自动化行业也曾经历过时代的尴尬。专业综合的控制工程课程,侧重于各种控制方案的分析比较;进口的Foxboro SPEC200不仅代表了单元仪表的最高水平,还具备与IBM的ACS工控机连接,实现SPC控制的能力。而当时,国产晶体管DDZⅡ型电动单元组合仪表还是大学课程内容和工业应用的主力军。但此时,第一代计算机集散控制系统(DCS)实际上已在美国、欧洲投入使用。
DCS太遥远了,为了在能力范围内跟踪技术,我们团队花了很大力气,基于Z80单片机做了一个多回路数字PID控制器,最后用汇编语言搭建的系统在面包板上跑起来了,可以请校办厂用铁皮敲个外壳,但面板不好解决。
使用发光二极管不仅太俗气,而且太占空间。新款卡西欧计算器上的液晶显示屏很诱人,但当我们联系自动化仪器厂时,不知道他们没时间应付我们,还是没有能力生产批量产品以外的样品,竟然给我们全盘拒绝了。我们甚至没有考虑从国外公司购买元器件,因为我们没有钱。最后,我们被迫在一片狼藉的状态下把它拿到工业现场测试。最后,在团队的精心照料下,试验品终于在测试期间完成了任务,但大家都知道,距离实际应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
80年代,服装、玩具是第一波出口,但一开始,布料、纽扣都要从韩国、日本等地大量进口,而中国产品的款式、颜色、质量往往达不到要求。这也是珠三角率先引进技术的时代,新会等地通过港资购买大量二手设备,打着“引进技术”旗号的小化纤四处兴旺,生产出来的布料在款式、颜色、质量上都优于主流国企。
同时涤纶喷丝头是重点攻关项目,首先要替代小规模化纤进口的喷丝头,然后逐步扩大规模,喷丝头的孔径非常细,只有和航天工业合作,才能逐步用国产材料替代,这是最简单的进口替代,跟挤占进口设备份额没啥关系。
为了彻底了解喷丝头的数字控制系统,我的团队在广东呆了很长时间。我记得当时车间里震耳欲聋,即使大声喊叫,也听不清谈话内容。我想声音强度应该在100分贝以上。回来的路上,我们从广州坐船到汕头、厦门进一步考察,因为这些沿海经济特区是最早引进喷丝头的地方。
记得船经过香港海面时,远远望去,只见一片高楼林立的海洋,十分震撼。当时上海十几层的高楼,你用扳手就能数得过来。延安东路上的联谊大厦,是继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国际饭店之后,上海第一座二十层以上的大楼。华亭饭店,是当时最时髦的涉外饭店。门前中山西路与漕溪路交叉口,有个交通吊脚亭。
香港旧街道的照片档案
现在回想起来,当时的贫困和艰辛几乎令人难以置信,但中国就是从一穷二白的基础上,用了一代人的时间,发展成为世界经济超级大国,按照购买力平价计算的GDP,中国已经是世界第一。
产业政策当然有其优点,各种政策也确实支持了产业政策,但目的很简单:中国人也想致富。要致富就必须工业化,要工业化就必须接管一切可以接管的产业,不是为了垄断,而是为了省钱、为了就业。渐渐地,中国人发现他们可以做的越来越多,在越来越多的领域,他们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、最高效、最先进的国家。
中国经济以制造业为主,技术国产化也是“时事造人”的结果。钱生钱快,省力,大家都看得出来。但改革开放初期,中国人没钱,只能用自己的劳动来赚钱。大家都知道引进技术方便可靠,但钱是一个问题,被勒死又是另一个问题。只有自己拥有的东西才是可靠的。
改革开放初期,有句俗语说:“不改革就要被淘汰”,中国人民深感落后,迫切需要变革。
我们经常听到的另外两句话是:发展才是硬道理,摸着石头过河。就是说,一切宏伟的设计,不仅要经受实践的检验,还要在实践中不断修正,最终都是为了发展。一切阻碍发展的人和事,都必须让路,只有发展,才能生存。
就这样,中国通过一点点、一点点、不断修正,建立起了庞大、完整、先进的工业体系和供应链,以及支撑这个工业体系和供应链的电力、运输网络。
如果今天有人开发了一个机器人,一天之内就可以在华强北把需要的软件硬件全部搞定,如果还有缺货,第二天快递就可以送到。中国供应链的完备和快速是中国制造最强大的优势之一,这反过来又帮助中国制造快速迭代、不断创新。德国汽车在美国和欧洲最具竞争力,但德国大众加大了与中国伙伴的合作,因为德国电动汽车的开发周期是36-40个月,而在中国是18个月。
中国人有远见,也有耐心。远见在于坚定的长远目标,耐心在于不断试错和修正。
从洋务运动到孙中山,再到今天,重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,始终是中华民族朴实无华的心愿。这里没有阴谋,只有古老民族的永恒心愿。然而,在共产党的领导下,这个心愿已经成为可以实现的目标,并且正在一步步实现。
但产业政策从来都不是实现民族复兴愿望最重要的工具。
产业政策的核心在于政府的意志,而铁路、公路和基础设施或许是政府意志的最好体现。中国许多高铁线路在运营多年后仍未盈利,但高铁带来的经济效益却不可估量。公路、城市基础设施、光纤和手机基站网络建设也是如此。中国名义GDP从1990年的不到4000亿美元增长到2023年的略低于18万亿美元。这其中有多少可以“归功于”铁路、公路和基础设施的先进建设,是一个有趣的话题。
中国政府有坚强的意志和强大的执行力,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切发展成就都归功于产业政策的成功,也不意味着产业政策自然会成功,更不意味着产业政策一成不变。
冰箱、电视机、汽车、钢铁等产业的快速发展,与其说是产业政策的结果,不如说是各地看到发展机会后纷纷投资的结果。
在激烈的竞争中,优胜劣汰,才能生存。在此过程中,中国在多个领域形成了产能过剩。一方面,产能闲置造成浪费和恶性竞争;另一方面,极度降本增效和创新倒逼产业“向上滚动”迈向更高水平,技术进步和产品差异化为闲置产能创造利用机会,形成良性循环。
另一方面,产能过剩本质上体现的是资本过剩、人力资源过剩,这就使得一有发展机会就会一窝蜂地投入,劳动力也随之得到填补,这在电动汽车的爆发式发展上尤为明显。
改革开放后,汽车产业一直是发展重点,但长期以来产能过剩、品质欠缺,说进口汽车长期占据半壁江山,实在是轻描淡写,问题在于中国内燃机、变速箱技术早已落后于世界先进水平。但电动汽车意味着一条完全不同的赛道,起点平了,过剩的投资和人力资源一下子找到了用武之地,随后的爆发式发展是水到渠成的结果。
这里,产业政策有很大的“偶然成功”因素。中国大力推广电动汽车,首先是能源安全和环境保护的驱动。石油是中国明显的短板,无论从可持续发展还是国家安全的角度,都必须摆脱对进口石油的依赖。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碳排放国,无论是人均排放,还是历史债务,所有原因都无法抵消中国也需要清洁空气的现实。
汽车电动化是显而易见的选择,这也绕过了中国内燃机和变速箱技术的瓶颈,电动车三电技术一经上路就呈现爆发式发展,既在意料之外,也在情理之中。海外锂资源的大量存在,有点像大航海时代,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,谁先插上旗子,谁先拿到,这不是什么阴谋,也不是一盘大棋。
在低空经济、AI经济、机器人方面,中国很可能重复电动汽车的成功,而这正是西方所担心的。中国的崛起本质上是经济的,中国的技术发展本质上是为了经济。中国无人机快速发展的基础不是军用无人机需求的爆发,而是玩具无人机订单的爆发。现在正向载人和载货的低空经济方向发展。
中国的人工智能不是从学术上比较耀眼的通用人工智能入手,而是从更贴近产业应用的角度入手,更容易先形成盈利产业,实现产业自持发展。“先求有用,后求进”其实更符合美国崛起的时代。在那个黄金时代,欧洲奔驰发明了汽车,劳斯莱斯敢于在行驶一万英里后在车底铺上白纸,以表明在别人都在漏油时它绝不会漏油。然而,不起眼的美国福特T型车才是改变世界的汽车。
机器人是另一个有趣的领域。按照西方的思维,中国的机器人生产和部署远远超过经济发展水平和人均需求,但这是降本增效的极端需求和宏伟规划引导的结果。中国庞大的制造业是工业机器人的沃土,而巨大的服务业需求或将使中国在人形机器人发展上占据领先地位。
政策引导和支持固然有作用,但发展是政策推动和需求拉动共同作用的结果。政府投入更多的是杠杆,商业投入才是肌肉。只有这样,政府才能最终退出,产业才能在商业运作中自发发展。还记得西方经济和技术“两端拔高,中间崩塌”吗?如果中国也把高科技端拔出来,西方就变成农业国了。这是长期处于食物链顶端的西方所不能容忍的。
图为OpenAI标志资料图
中国在发展过程中,也注重去泡沫化。房地产是最大的泡沫,互联网行业也曾出现无序发展、泡沫形成的危险。在西方不解的眼光下,中国不惜忍受经济发展暂时放缓,主动破除泡沫,以求得未来更健康的发展。这是国家政策层面产业政策的最高表现形式。
中国也注重先试点、先推广,这也符合摸着石头过河的原则。中国从不吝惜分享经验,中国和亚非拉国家之间有很多这样的交流,如果美欧有兴趣,中国也会分享。但美欧自以为是地解读、照搬“中国经验”,试图用产业政策重振制造业,如果碰壁了,也不能怪中国。
产业政策成功的关键是要有退出机制,用一句流行的话讲,就是“扶人上马,送人上路”。但如果要永远支持下去,那就不是产业政策,而是另一种保护主义,就是把关税变成补贴。美国复兴的关键,不是政府的意志和产业政策,而是对经济本质的认识。
经济无非就是钱和物。对于中国人来说,物比钱重要,钱服务于物。中国人有钱了才买房,哪怕已经够住。年轻人结婚,婚房是必需品,长期租房是不行的,因为租了一辈子,房子还是不是自己的,尽管他们认为“生不带走,死也不带走”。
在这样的基本思想的驱动下,发展实体经济才是根本。改革开放的时候,也有“钱生钱”的讨论,还没迈出一步,就被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吓退了。更大的原因是,我们没有钱玩有钱人才能玩的游戏,只能靠自己的技术和实力努力工作、自食其力。
在美国人的心目中,钱比物重要,什么都可以用钱买到。美国年轻人不着急买房,早点开始投资才是正道。当中国年轻人没钱非要买房时,美国年轻人没钱非要投资股票、基金。结婚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,婚房作为刚需更是“闻所未闻”。租房的同时投资股票不是更好吗?房子是“生不带来,死也不带走”的。
家居、商业都是如此,在这个基本思维的驱动下,轻资产运营才是根本。制造业也有劳资关系、政府关系、环保等问题,市场转方向的时候,掉头也是麻烦事。轻资产运营灵活得多,劳资、政府、环保都是“别人”的问题,市场转方向只是买进卖出的好时机,没有想孤注一掷的意图。
美股交易员 视觉中国
即便投资制造业,美国人也更倾向于投资软件、互联网、电商等“软制造”,而当下的热点当然是人工智能。美国投资界从来不怕投资金额大,就怕回报周期长。周期性的经济危机,要求大家在短时间内收回投资,否则能否挺过下一次经济危机就难说了。硬制造的投资回报周期太长,基建更是需要长期的决心,避而不谈总比不避要好。
美国企业依然走在世界前列,美国技术依然先进,但美国企业只保留设计和营销,STEM只需要元帅和将军,将生产和具体研发外包出去,正好符合轻资产原则。
美国的崛起当然是从制造业开始的。但那时全球化还处于从0到1的起步阶段,本土生产仍是各国经济的支柱。美国在欧洲之外“孤立”,更是一个制造业孤岛。发达的交通运输使比较经济优势的波及范围扩大到全球,美元的强势和“世界货币化”使美国成为全球化的受益者。
美国赚到第一桶金之后,在用钱生钱的游戏中非常成功,以至于金融国家成为美国新的立国之本。卢比奥等人甚至在推动一项法案,任何推行非美元化的国家、机构或个人,都将受到美国的制裁。美国穷得只剩钱了,美元一文不值,美国就什么都不是了,当然要阻止。
这里,西明顿比卢比奥之流要聪明一点,他提出美国实现再工业化不仅需要产业政策,还需要税收、会计、金融规则等方面的改革。但美国再工业化无法回避的问题是成本。劳动力成本、监管成本、环保成本等使得美国制造业的成本过高。即便有一批先进技术企业得到产业政策扶持,政府也难以退出,因为企业界不愿意跟进投资,最终成为永久性的补贴,毫无竞争力,成为纳税人的沉重负担。
最重要的是,美国政府和民众开始认识到需要改革,但改革的目的不是前进,而是后退,回到“过去的好日子”。本质上,这和清朝洋务运动的改革是同样的问题,也必然以同样的结局收场。
中国的情况则完全不同。在中国,政府对产业政策的支持主要指中央政府的支持,曾经有一段时间地方政府扮演着类似于商团的角色,但现在民间资本已成为商团的另一半。中国的创投机制不成熟,中央投资起到了化解风险的作用。一旦信号灯亮起,地方政府和民间投资蜂拥而至,使得中央投资的预期退出相对可靠。
西明顿认为,中国赢了,并造成了美国的衰落,美国如果想赢回来,就需要向中国学习。
中国的发展不是为了胜利,而是为了比昨天更好。中国无意造成美国衰落。中国的发展是靠自己的努力。美国衰落只能是自己的罪孽。如果美国真的想向中国学习,就需要拥抱基于物质的经济思维,抛弃基于金钱的经济思维。但美国能做到吗?
来源 | 底线思维